我们对艺术的起源跟对语言的产生一样不甚了了,如果艺术是指建庙筑屋、绘画建塑或编织图案这类工作,全世界就没有一个民族没有艺术。

不过,如果我们所说的艺术史指一些精美的奢侈品,摆在博物馆和博览会上供人欣赏的展品或专柜高级客厅陈设的华贵装饰,那就必须理解艺术的这种含义是近世的发展,以往众多伟大的建筑家、画家或雕塑家做梦也不会想到。

建筑家会把建筑物建造得即实用又“合适”而花费的心思,过去对绘画和雕塑往往也是这种态度,他们不是仅仅被当作纯粹的艺术作品,而是被当作有明确用途的东西。

“原始人”建造茅屋是为了遮身避雨、挡风防晒,为了躲避操纵自然现象的神灵;制像则是为了保护他们免遭其他超自然力量的危害。他们把超自然力量看得跟大自然的力量一样实有其物。换句话说,他们制作绘画和雕塑用来行施法术。

我们称那些人为“原始人”倒不是因为他们比我们单纯——其实他们的思想过程往往比我们复杂——而是因为他们比较接近人类起源的状况。原始人对什么是实物、什么是图画往往更不清楚。有一次,一位欧洲艺术家在非洲的乡村画了一些牛的素描,当地居民很难过地说:“如果你把它们随身带走,我们靠什么过日子呢?”

(图一)

这些古怪思想很重要,它们可以帮助我们理解现存的最古老的画。从19世纪在西班牙和法国南部的穴壁和岩石上最初发现它们时(图一、图二),考古学家起初不相信如此生动逼真的动物图竟会出自冰河时代的人之手。

(图二)

显然要是仅仅为了装饰这么一个不遍出入的地方,谁也不会一直爬进那么可怕的地下深处。而且,那些画除了拉斯科洞窟[thecaveofLascaux]的一些(图三),很少有清清楚楚地分布在洞顶和洞壁上的。相反,它们有时是一个紧接一个地绘制或刻画,没有什么明显的顺序。

(图三)

例如,新西兰的毛利人[Maoris]在木刻方面就能做出地地道道的奇迹(图四),当然,一件东西难于制作不一定就能说明它是一件艺术品。不然,制作玻璃瓶里航海模型的人就要跻身于最伟大的艺术家行列了。

(图四)

几十年前在尼日利亚[Nigeria]发现了一些青铜头像(图五),简直想象不到它们竟然那样逼真。看来铜像已有数百年之久,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当地艺术家的技艺是跟外地人学来的。

(图五)

拿一张纸来,在上面随便涂抹出一张脸来,画一个圆圈表示头,画一竖道当鼻子,画一横道当嘴巴。然后你看看这个没有眼睛的涂鸦[doodle],它是不是显得不胜悲伤?那可怜的家伙看不见东西呀。(图六)是波利尼西亚[Polynesia]的“战神”像,名叫奥罗[Oro]。波利尼西亚人本来是杰出的雕刻手,可是涂抹显然觉得没有必要让它具有正确的人形。

(图六)

在土著艺术家看来,发现我们用各种可能的方式来改变我们涂抹出的面孔形状,先改变眼睛的样子,从点改成十字或别的什么形状,使它一点不像真眼睛。在把鼻子画成圆圈,把嘴画成涡卷形,只要它们的相对位置大致照旧,就不会有什么影响。这一发现可能大有意义。结果或许不大像实物,但它能保持一种图案[pattern]的统一与和谐,最初的涂鸦就缺少这一点,就比如(图七)的新几内亚的一个面具。

(图六)

艺术家的手法总还是叫人满意的地方,用几何图形组成一幅面孔,“幽灵”多么古怪、多么可憎。我们看看(图八)这幅面具也许觉得巧妙诙谐,可它的寓意却恰恰不是好玩的,它表示一个吃人的山鬼,满面血污。在当今洪都拉斯的科潘[Copan]遗址有一个祭坛,上面有个可怕的死神头部的雕刻(图九),它使我们想起那些民族过去由于神圣仪式的需要,竟然骇人听闻地以活人献祭。

(图九)

而古代秘鲁人喜欢把一些容器制作成人头形状,酷肖自然,令人惊叹(图十)。如果说那些文明中的大多数作品,在我们看来都显得生疏而不自然,其原因就在于它们要表达的观念。(图十一)是墨西哥的一个雕刻,据认为制作于阿兹特克时代,它是当地被征服之前最好一个时代。

(图十)

(图十一)

我们对这些神秘的起源所知有限。但是如果我们想理解艺术的故事,那么有时想一想书画同源自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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